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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美文
栀子花开
栾娟
端午节临近,栀子花和一夜急雨同时到来,初夏的味道越发浓了。
“栀子花哟…”悠长的叫喝声从河对面传来,悠悠的清雅韵味立刻飘散开了,还带着几许温馨妩媚。临近中午,娘打发10岁的桂贞给河对面裁缝店里的爹送饭去,顺便买几支栀子花回来。娘到了这个时节喜欢穿一件藕色镶边的短袖旗袍,爹是个裁缝,但给娘做的衣服没几件,也许是后来桂贞眼睛坏掉视力下降的缘故,对款式都记不太清了。那藕色旗袍的襟前盘扣上、脑后发髻上都别着两三枚栀子花,有时候还会是白兰花。
桂贞拎着装着饭菜的小提篮走过清化桥,叫卖声越发清晰起来,唤醒了河对面小巷的慵懒,卖花的老妪坐在板凳上耐心等候,栀子花一朵朵的排在木质托盘中,花白胜雪,吐露着清凉之气。买了花,去店里给爹送午饭。爹穿着灰色长袍,脖子上挂着皮尺,正给客人量身,没空理桂贞。桂贞呆呆愣会神,再去桥边玩耍,有时候看箍桶和磨刀的匠人干活儿很有意思。忙碌的人们都回家吃午饭去了,清化桥边停着些小船,也没什么人。桂贞回忆说,当时自己扎两条长辫子,娘说栀子花别着不好看,要拿根红线穿起来给她挂脖子上。她想起爹脖子上挂着的长尺子,别扭着不肯挂,娘也只好随她去。
后来桂贞对爹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不久后河对面的裁缝店伙计们都被遣散了。先是爹杳无音讯,然后是娘带着眼睛坏了的桂贞到乡下投靠舅舅。到了乡下,娘也不怎么买栀子花了,当桂贞的头发也在脑后盘起来时,娘会笑着给桂贞别上。十几年后,娘没有再嫁人,可桂贞嫁人了,并且带着娘。那件藕色镶边旗袍早就不见了,桂贞除了眼睛看不清,身材越发象娘了,跟娘不一样的是没有缠足。眼睛虽然不好,桂贞还可以带着女儿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因为娘的小脚一直走不快。
自从爹离去后,桂贞的眼泪比娘还多,娘怕桂贞眼疾加深,偏不让她哭,桂贞就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地哭,直到多年后丈夫突发急病走了,这眼泪才算是还清了。可这时候娘开始哭了,哭桂贞的命,但从来不哭她自己。而且娘的噪门也越来越大,除了对外孙和外孙女管教特别严厉外,遇到觊觎房产的桂贞夫家叔伯也是毫不客气。相比之下,桂贞的性格就太显软弱了些,头发花白的娘说话一直铿锵有力,她让桂贞把腰板挺直,什么都别怕。
“娘陪了我68年,护了我68年,死的时候我都没有眼泪了…”,八十多岁时桂贞坐在藤椅上说给孙女听,还是神情懊恼,两眼无神的看着远方。她穿一件浅蓝色短袖夹衫,藏青的阔腿长裤,虽然脸上有很多褶子,但皮肤还是很白暂,花白的头发理得整整齐齐,脑后的盘发一顺梳着朝上并用黑簪子夹好。孙女摸摸她的手臂,悄悄给她在脑后别上了一枚栀子花。桂贞笑着说:“哪来的栀子花香,去看看,给我买几朵来…”。
又过了几年,桂贞离世了。孙女突然发现,栀子花不再少见,五六月份花香满城,时而满室缭绕,时而轻潜袖端。走在长满青荇的河湾中,还依稀能感觉到那淡淡的香味默默守护着生命的从容。
文:栾娟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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