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白兰花~”“笃笃笃,卖糖粥”“削刀,磨剪刀”记忆里的苏州,总少不了各式各样的吆喝声。
记忆中的苏式吆喝,开腔一定响亮悠长。通常以“阿要”居多,拉一个长音,引起注意后,才说具体的生意。吆喝好不好,先看开腔亮不亮。别看都是一声“阿要”,不同的生意,不光调子不一样,连轻重缓急长短都自成一家,以至于老苏州一听开腔,就知道这是做什么买卖的。
吆喝各不相同,但有一样,却像是定死的——时间。以前的老苏州,听到不同的叫卖声,就知道差不多几点了。要是到了时间没听到吆喝,还会心里牵记:今朝咯个卖酱菜的朆来哇?
早上有“甜酱瓜嘞萝卜头嘞”,下午有“有卖三角包,两分洋钿吃一包”,晚上的“火腿粽子五香茶叶蛋”,时间性特别强。
更神奇的是还能听出季节,春天里满天满地的“栀子花白兰花”,到了夏天就变成了“要卖格赤豆棒冰奶油棒冰”,一年四季绵延不绝。
今天,跟着小鱼穿越记忆,这些个叫卖声,你还能记得几句?
“破布头~换糖~”
这个吆喝声在五六十年代比较常见,80、90的孩子估计就没怎么听过了。吆喝声还常常伴随着小铁槌敲击小铁板的当当声,这样的声音对孩子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还有一句类似的“阿要牙膏皮换糖”,那时候的牙膏皮都能拿来换糖啊!
“甜酱瓜嘞萝卜头嘞”
老苏州早饭爱喝粥或吃泡饭,酱菜是必备的,酱瓜老卜干不能少~
如果早饭喜欢吃碗面,那你应该听过:
“要么来哉,堂里一碗鳝糊面,宽汤、重青、还要过桥么来格哉;” “要么亦来哉,堂里一位眼睛兄,要一碗重油、免青格硬拌面———来了;” “一位小娘要一碗免青、轻油、虾仁过桥面么来格哉。”如果你跟着长辈去灵岩山烧香,山脚下的阿婆们会来上一句:
“阿要腌金花菜啊?”
花上一点铜钿就能买上一小包腌金花菜。腌金花菜本身酸酸的,撒上一点甜甜的甘草粉,那滋味,说不上多好吃,但酸酸甜甜的回忆,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下胳酱肉,酱汁肉,肉百叶”
爱吃肉的小伙伴听到这个,怕是要挪不开步了吧!
当然,叫卖声最多的,应该是在下午四点~六点,大人下班,小孩子放学,各种卖小零食小点心的商贩开始走街串巷了。每条街上,总有固定的那些商贩每天都要经过,你听过的“美味”的吆喝声大概有许多。
“苏大蛋糕袜底酥杏仁酥,饼干桃酥。”
挺长一句话,很有节奏地报完所有产品。小孩子听了根本把持不住啊!估计要吵着跟姆妈要铜钿了!
“有卖——三角包,两分洋钿吃一包。”
三角包,小鱼在其他地方从没见过,大抵真是老苏州的一种美食了。外面包着和春卷皮类似的面皮,中间是糯米饭夹一些肉丁之类的,放在油里一煎,实在是香。曾经有位老者总在苏州一中,公园路、十梓街、人民路到三元坊,十全街平桥直街沿线叫卖三角包,只是不知何时起,这种叫卖声就消失了。
“笃笃笃,卖糖粥。”
一听到这“笃笃笃”的敲竹筒声音,就知道卖糖粥的骆驼担来了。
喝上一碗香甜热乎的糖粥,别提多适意了~
“要卖格赤豆棒冰奶油棒冰”
夏天必备,满头大汗的时候来一根,暑气全消!
当然还有更多,看看你都听过吗?
卖西瓜的喊:
“沙囊里格甜格,三分五分买一块嘞。”
“卖甜酒酿——”
“爆炒米花——响喽——呯——;”
“送灶糖元宝,阿要送灶糖元宝——”
“要卖糯米新白果,香是香嘞糯是糯,一粒开花两粒大,两粒开花粒粒才是大白果,吃一粒苦白果嘞,一颗好换四颗。”
“火腿粽子五香茶叶蛋”。
除了吃的,吆喝也和生活息息相关。
有些很浪漫栀子花白兰花卖花姑娘或卖花阿婆捧着雪白的栀子花白兰花沿街叫卖,花香淡雅芬芳,买上一朵别在衣襟或领子上,普通的市井生活,仿佛也增添了一抹浪漫的感觉。
有些又很实用那时候的人生活总是很简朴,什么东西坏了都想修好了继续用,于是,就有了这些叫卖声……
“阿有坏格棕绷修作、藤绷修作;”
“坏套鞋修作,坏套鞋热胶修作;”
“削刀,磨剪刀;”
“箍桶哦——箍桶哦——;”
如果实在旧得不想用了,或是废弃了的东西,人们也不舍得丢,于是收旧货的小贩也来了~吆喝起来还是有套路的~
阿有——旧货——卖特——
锡箔灰—甲鱼壳—鸡胗壳,头发!阿要——牙膏皮换糖~~雪碧瓶——可乐瓶——报纸硬纸板——阿有坏咯电视机电冰箱卖特——
阿有坏咯阳伞卖特——
阿有——旧货——卖特——
归根结底,散落在小巷深处的姑苏叫卖吆喝,不过是一种招徕生意的方式。随着一些行业的消失,这些大家记忆中熟悉的吆喝声也都慢慢变成了回忆。
回忆么,总是有那么一丝丝值得珍藏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它,仿佛是为了保护记忆深处最初的自己。
好在,沉淀了这许多年,咱们姑苏的叫卖吆喝也已经变成了历史长河中一段珍贵的非物质文化,“姑苏吆喝(叫卖)”已经被公布为苏州市非遗代表性项目之一。相信未来,会有更多老苏州记起这段回忆,也会有更多小苏州、新苏州想来了解这里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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