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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听雪（绿绮无弦）

雨后，风挤了进来。

天空一片薄明。把吊带白裙子洗了，高高挂在露台上。水珠儿一滴一滴往下，落在葡萄架上。空气里，有隐隐的花香，有醇醇的气息……远处云起山静，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夏天的味道吧。

深绿的，浅绿的，都在风里抖动着。还有那一串，一串的。小巧的，玲珑的，翡翠一般的小葡萄，正藏在大叶子底下，偷偷地向外张望着。我也不去惊扰它，任其自由地生长。等到成熟的时候，往往要给鸟儿留一半。

栀子花旧了，像褪色的白布，泛着*。从胖到瘦，叫人心疼。虽然枝头杈间尚有残余，但都呈现出一种倦意，像夏日的奄奄一趴。可那香味还是带点不肯逝去的清新，一直往鼻孔里钻。掸，都掸不开。

茉莉，娟娟如秀。在我心中，它比栀子有品，仿佛世间的清都被占了去。其姿清然，其花清雅，其香清幽。可坐着与之清谈，可抚琴与之清和，可置于榻边，作冷香清梦之思。枯萎时，花色变紫，更见风致。

百合，开的时间很短，花容张扬。它的跟茉莉一样，夜晚时候最香。笑其是白天气躁，晚上心静的缘故。其实不然，是它们花瓣上有气孔，晚上湿度增加，气孔会扩张，故越夜越香。

栀子、百合、茉莉，我谓之“庭前三白”。百合之好，在于可瓶供，也可作手捧。而栀子和茉莉乃是旧时闺阁必需之物，美人妆饰之爱。买回一串，或插在耳鬓，楚楚动人；或用手绢仔细包，别在大襟衫的纽扣里面，靠腋下贴身放，“香闻得到，花看不到”。

“栀子花、白兰花，五分洋钿买一朵。”那是很早以前夏天的味道。经年之后，花还是那花，而现在的姑娘们已不流行戴花，也不再稀罕自然香。“栀子花——白—兰花”，那一声声亲切诱人的叫卖不知何时淡出人们的视线，从此销声匿迹！

除了这些闲花，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淡香。那是后院的百香果。它们一边开花一边结果，一天一个样，一个个地挂在藤蔓上，像绿色的风铃一般。用绳子作为网状篱笆，为之攀附。它们顺势蔓延，活泼泼的，不知天高地厚，爱爬到哪儿就爬到哪儿。

百香果，是水果气味中的老大，闻着比吃着更诱人。等成熟的时候，采一个，放在手心。拿一把汤匙，舀一口放在嘴里，汁水酸酸甜甜的，那是生活的真味！

浅浅的夏天，要热不热。

大好时光，闻着这些初夏气味，想和什么人说点悄悄话，总也说不成。心事随风，随笔记下这点滴日常。爱不爱听，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