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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白兰花!”……“栀子花!白兰花!”……江南人耳熟能详的叫卖声,在街头此起彼伏。少女娇憨婉转的声线,妇人喑哑低沉的音调,似乎馥郁的花香就从这声音中远远传来,吴侬软语的儒糯,撩人心弦,别有风情。
“要么来哉,堂里一碗鳝糊面,宽汤、重青、还要过桥么来格哉!”同样是姑苏人的吴侬软语,店堂里的吆喝却是如此这般抑扬顿挫。
苏州人是很讲究吃面的,从“行话”上就可见一斑:免浇又称“阳春”,指光面;免青:不放葱;重青:多放葱;过桥:浇头放在盘子里;底浇:浇头置于面底;宽汤:多加面汤;紧汤:少点面汤;重面:多加面;轻面:少点面;硬面:煮面时间短一些;烂面:煮面时间长一些。
苏州的面以汤面为主,细白的面条如同古代仕女的发髻一般整整齐齐,服服帖帖地置于碗内。翠绿的葱花、蒜叶或漂浮在汤水中,或散落于面条上,这一青二白的色泽,只是看,便会令你垂涎三尺。“哧溜”一声吸入口中,那种爽滑更是无与伦比。
面浇头的种类也很多:焖蹄、焖肉、爆鱼、虾仁、香菇、素浇……鲜甜咸香,别具姑苏风味。吃面还不能错过汤,苏州面的汤头极为考究,用猪棒骨、鸡架、鳝骨,文火长时间熬制;配上焖肉的原汁,再加上少许的熟猪油,喷香扑鼻,口感咸淡适中,鲜美异常,老少咸宜。
“方糕、大方糕、松子*千糕!”“梅花糕、海棠糕!”在苏州,糕团的诱惑力是相当大的。香、甜、软、糯的苏式糕团,至今仍秉承传统全手工制作。枣泥拉糕、瓜子仁玫瑰拉糕、金钱方糕、百果蜜糕、定胜糕、海棠糕、梅花糕、云片糕……种类繁多,不胜枚举。
儿时的我,最钟爱海棠糕。旧时有诗云:“绣带盈盈隔座香,新裁谜语费商量。海棠饼好侬亲裹,寄与郎知侬断肠。”据说海棠糕创制于清代,曾是苏州大户人家的私房点心。品相极为雅致,做法相当考究:面粉包裹豆沙,放进模具中上炉烘焙,淋上饴糖,再加入芝麻、瓜子仁、核桃仁、葡萄干,红绿丝点缀,宛如一朵盛开的海棠花,鲜艳多姿。趁热咬上一口,各种甜、香层次分明,肥甜而不腻,软香沁人心脾。
“笃笃笃,卖糖粥!三斤核桃四斤壳,吃倷肉、还倷壳……”一首儿歌唤起童年的回忆,而伴随着童谣浮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挑着骆驼担在小巷子里穿梭的佝偻身影,和闻声而来的孩子们脸上绽放的天真笑容。这一碗糖粥清甜可口,不知美过多少孩子的梦。
苏州的糖粥格外精细,红豆和粥分别而做,红豆制作成豆沙,粥用粳米加桂花白糖熬成。粥盛入碗中,米不碎,汤不浊,浇上红豆沙,宛若红云盖白雪,美不胜收。
呈上一碗白花花软绵绵的糖粥,淳淳厚厚,迎着冬日的阳光,静静的看着岁月流淌,轻轻地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啊!一股浓浓的香甜味充满了我的口腔,细细咀嚼,慢慢品尝,舌尖上的每个味蕾都在享受着这满口的香气。把粥咽下去的时候是最美妙的,一股桂花的清香从舌尖到喉咙,再到胃中,感觉全身上下仿佛都浸在桂花的清香里,舒服极了。清香甜润,就像是奶奶亲手熬制的味道,一口就甜到心底。
难怪人都说“从苏州回来,浑身都酥酥软软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是的,苏州不光是吴侬软语,典雅园林,单就是这些美味佳肴也便足以让人由味蕾开始,直抵五脏六腑,扯着柔肠千转百回起来,连着你的血、你的胃、你的心统统地甜化、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