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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君,被称是20世纪 中国风味的散文家。熟读琦君作品的读者会感受到琦君母亲在她作品中所占的分量。琦君写得最感人的几篇文章几乎都是写母亲,母亲是琦君最重要的创作源泉。本期晋然就由徐建利老师带领大家走进琦君笔下的母亲形象,去感受母亲带来的至真温暖。
融在心坎的那份情
------论琦君笔下的母亲形象文/徐建利琦君,被称是20世纪 中国风味的散文家。她在40年的创作生涯中,构筑起一个柔美、梦幻的世界,她织起一张童年、亲友、家乡的情感之网。浮现如烟往事,渗透现实况味,映射异国风味,满含游子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别情。熟读琦君作品的读者会感受到琦君母亲在她作品中所占的分量。琦君写得最感人的几篇文章几乎都是写母亲,母亲是琦君最重要的创作源泉。琦君一岁丧父,四岁丧母,由大伯父潘鉴宗(她笔下的父亲)大伯母叶梦兰(她笔下的母亲)抚养她成长。伯母便是她怀着深厚笔墨,永远眷念的母亲。这份炽热的母女情,在远离大陆,既而远离祖国的往生日子中,浓烈得无以释怀。琦君抒写母爱,一方面是抒发离愁别绪,念母情深,这份愁情是在寓居台湾跟儿子交流困难及漂泊异国的游子情怀的积郁,它汇成一条浅浅的愁绪之河。化解这份愁绪需要有个出口,乡愁便成了她寻找心灵的宁静之地,慰安一颗漂泊之心的寄托;另一方面,她笔下塑造的母亲形象涵盖从往至今对母亲的所有赞美:质朴、勤劳、乐于分享、佛心、忍辱负重、奉献自我的美德,同时还隐含对故土的炽热之情,对传统人伦亲情的赞颂。这位母亲,与木心笔下的母亲何其相像,宽容、博爱、忍辱负重、不计前嫌,这样的母亲形象,其实就是旧式大家庭中处于主妇与弃妇之间的传统母亲。她们忍受艰难与屈辱,只为维护传统家庭人伦,更怀有培育好下一代的责任。她们是最贤的妻,虽遭受丈夫心灵遗弃,仍恪守妇道,含辛茹苦养育孩子,做最伟大的母亲。这样的母亲始终是“善”和“忍”的化身,同时也具有宗教意味。她们往往具有一颗佛心,在艰难的岁月中,度了自己,也度了别人。琦君的母亲,既温暖了孩子因缺少父爱忧郁而敏感的心,也让人感受着她一颗广博如海的心,时时给予人慰藉。琦君笔下的母亲形象,我们可以从以下三方面来理解:
一、传统守旧,婚姻坎坷
琦君的母亲是一位普通的乡下妇女,与受过良好教育,身居高位的父亲存有天壤之别。她若能与时俱进,改变自身,这份悬殊可以弥补。我们时常见到身居高位的官太太,学识眼界未必高,但仍可褒有自己的幸福。琦君母亲却固守旧传统,即便生活在大城市杭州,仍具有乡下人的生活方式。比如《髻》一文开头就提到:母亲有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这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原本是吸引父亲的资本,使她免落悲伤境地。而她固守乡下人的习俗,每年七月初七才洗一次头,连一向喜欢亲近母亲的琦君,也总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油垢味儿”,这是一个信号,意味着与居高位的父亲的情感鸿沟越来越大,直至无法跨越。有一头乌发,却梳一个“不像样子”的“尖尖的螺丝髻”,实难有美感。在允许有多妻制存在的年代,又有一位传统守旧的妻子,父亲将新的女人带回家,这是顺理成章的事。若以此为契机,改变被冷落的境遇,亦是一条出路。而她仍难以走出自我设限的封闭之路。当得宠的姨娘送给母亲翡翠环和三花牌头油时,母亲把它弃置角落。“我”好奇的问母亲,她却以“不配”、“反胃”等字眼搪塞过去。母亲以拒绝与姨娘攀比的方式,来保护自己受伤的自尊。年幼的琦君怎能知道,暗地里,母亲时时舔拭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父亲要她出来招呼客人,她那尖尖的螺丝髻儿实在不像样。所以父亲一定要她改梳一个式样……在当时,鲍鱼头是老太太梳的,母亲才过三十岁,却要打扮成老太太,姨娘看了只是抿嘴儿笑,父亲就直皱眉头。”有时候人的命运是由自己主宰的,当父亲“一定要她改梳一个式样”时,该是母亲以新的面貌改变自己的机会。虽已远离乡下,但她仍以“你妈是乡下人,哪儿配梳那种摩登的头,戴那讲究的耳环呢?”回复“我”的不解。“我手中捏着母亲的头发,一绺绺地梳理,可是我已懂得,一把小小*杨木梳,再也理不清母亲心中的愁绪。因为在走廊的那一边,不时飘来父亲和姨娘琅琅的笑语声。”纵观琦君母亲的境遇,内心封闭才是她被遗弃的主因。姨娘的新潮与柔软,更加重父亲对母亲的冷漠,在这一冷一热间,令人感受到当爱移情别恋,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无非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父亲与姨娘热恋中的耀武扬威,是插在母亲心口最痛的伤。母亲深爱着父亲,当初以丈夫能够接受她而充满感激,但那份感情最终没有维持多久。好在母亲无声的爱与守候没有落空。父亲得病后的 几年,终于懂得母亲的好,“她一生都是那么宁静淡泊”(《杨梅》)“他一天天的更怀念旧日淳朴的农村生活,也一天天的更体验到母亲对他宽大无底的爱。我时常看待这一对两鬓苍然的老伴儿,泪眼相看,却又相视而笑。”(《一朵小梅花》)大爱无声,母亲用自己的“容”与“忍”安度了她自己那颗苦涩的心,最终享受到那份甘甜。
二、佛心佛性,度人度已
琦君的母亲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在作者散文中不时可以见到母亲诵经念佛的场景。“自幼跟外公学了不少经,《金刚经》、《弥陀经》她都背得很熟。”母亲每天一大早,都要在经堂里上香拜佛念经。每逢不得已杀鸡宰猪时,她就会念往生咒;每当“我”生病时,就为“我”念白衣咒;自己心烦意乱时,则会念心经。“月亮好的夜晚,母亲就为我唱《月光经》”,“母亲 总是以一首《孩儿经》催我入梦”。(《母亲》)母亲正是在拜佛念经之中,化戾气为祥和转烦恼为菩提。依靠佛家的信仰,安然淡定地接受自己的人生和命运。因为信佛,母亲生性仁爱,慈悲为怀。母亲对“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她无有不怜悯的,因而连蚊蝇蟑螂都不忍心拍打。””作为官太太,却一直信奉众生平等,把白癜风治疗效果好的医院白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