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扇白兰花

《白兰花》(宋)杨万里

熏风破晓碧莲苔,花意犹低白玉颜。

一粲不曾容易发,清香何自遍 。

几年前,在花市买了一棵白兰花,纤细的树干,像在做舒展动作,微微的有些腰肢扭动。大概身姿蹉跎,花贩只要了10块钱,就让我欢天喜地的把它搬回了家。

夏天,白兰花树被安置在乡下院子里,那是我执拗的结果,四周都是高屋宽瓦,中间的庭院种满了绿植,夏日青砖绿苔,老井葡藤,还有近二米高的欧洲月季。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被重视的白兰花倒也活得自在,没有人约束它,枝条可劲儿的往四周伸展。

乡下老宅拆迁后,白兰花也跟着公婆进城。虽说是城里,主角是那些所谓的景观树,它们总是被戴着厚厚眼镜片的绿化人员修剪成馒头形状,远远的看,整齐划一,像和尚打坐。一直琢磨着要种花,于是在小区绿化景观树之间见缝插针,可是被安置在景观树之间的白兰花树却开心不起来,它却被弄得束手束脚。夏天,立在小区栏杆和院墙的夹角,被景观树和欧月、野生藤蔓植物包围,难以近身,更别想着摘白玉兰花了。

扭曲的环境也会造就扭曲的心灵。这是教育学家说的,似乎用在白兰花树上也说得通。在重重遮挡中,这棵白兰花身体就长得更歪了,像随时要躺下似的。

到了冬天,已经一米多高的白兰花树终于进了屋,被委屈的安置在西面阳台,封闭的阳台和冬日暖阳让它避开寒风冷雪,在经常口渴了的状态下,竟然又往高里长了一些。

去年入冬前,我把白兰花树放在北面客厅落地窗前,虽然终日见不到阳光,它依旧从初冬一直绿到春暖花开桃花盛开的时节,就因为碧绿的狭长的叶子,使得整个客厅空间都变得生动。我在盆土上铺了一层报纸。折耳猫“猫头鹰”最喜欢站在报纸上,用一双桃花杏眼打量白兰花的绿叶,她是想吞下绿叶,再呕吐,趁机把体内被吞下的毛球吐出去,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本能。

说起来,我还是蛮喜欢白兰花的,花朵狭长含苞,花瓣紧裹、白如脂玉,叶柄翠绿光滑。大概文人讲究含蓄之美,白兰花被雕琢成玉器,造型也大多花瓣紧合,一副含羞答答模样。似怀春少女满腹心事。

白兰花的花期是从四月份开始的,但星星点点,根本引不来注意,而到了五月至九月,白兰花会花开不断。家人有时看见,就赶紧摘下几朵,放在我书桌上,幽香会慢慢释放,整个屋子似乎也变得含情脉脉。

前几天,我去石塔菜场采购包粽子食材时,看到一个妇人在卖白兰花,含苞欲放的白兰花被整齐码放,花柄处有一弯挂钩,这是用来别在衣服上的。过去夏日,女人出门喜欢在胸前别一朵白兰花,花香深邃悠远,令人遐想,那情那景想必就是“远远的,走来一个丁香一般的姑娘。‘’

只是在扬州,无论繁华大街还是幽深古巷,还从未遇到过戴白兰花出门的姑娘,大概有香水替代了。相反,在皮市街上,曾经遇到过一次老妇人,面带褶皱,白粉红唇,云髻旋转,光滑乌溜的老妇人,胸前戴着白兰花,活脱脱的一副赵姨娘的架势,令人看了,起皮疙瘩,那种白兰花带来的美好,消失殆尽。

扬州人用花熏香,也是有些传统的。农历梅雨季节,整日下雨,街巷里都是湿漉漉的,房门内,黝黑的屋里散发着浓郁的霉味,走在扬州的老街,那种迂腐霉变的气味似乎成了老宅旧屋的特色。考究点的扬州人喜欢摘几朵白兰花或买些白色的栀子花放在茶盘里,摆放在堂屋,期望花香能赶走霉味。

去年五月末,在上海,我和插画师雷雷站在环贸购物中心,过马路时,看到一个老者拎着竹篮,里面摆放着一圈白兰花,他蹲在地上,与这个繁华都市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又不合时宜。看了许久,也没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停下脚步买一朵白兰花。白兰花和它所代表的某种生活方式,已经被人们摒弃,它们像是旧时的幽怨,无处安放,又不甘心这么消失了。

今年开春,我把这棵白兰花放在小区大门入口的前方一侧,它依旧长得歪歪斜斜,但至少能享受充足的阳光和养分。谁都是这样,眼皮子底线的事,还是会在意的。于是每次出门,都会看看盆土是否干了?发现与身高姿态相比,花盆小了,换什么样的花盆?我一直都没有想好。

今天给花浇水时,白兰花的幽香随风吹来,我赶紧拎着水管给它喝饱水,抬眼看,已经有几朵花开了,瞧有几朵含苞的花朵,顺手摘了下来,放在八仙桌上,整个客厅又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平心而论,公公大人帮我浇花的时候多。这天,也不知道怎么说起了白兰花。刚刚搬新家的他说:我把这棵白兰花拿回家去。反正你又不喜欢。见我没有吭声,老太爷竟然又说:你这个花我还不欢喜呢,长得歪七扭八的。

听了这话,我都懒得回应。这就像我去菜场看到的一些买菜人,明明想买菜,却偏要挑菜的毛病,这不好,那不好,让菜贩子在心里上先心虚,这样,他好趁机压价。

可惜啊,我不是菜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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